【铁盾】Steve的最后一程 （短篇完结、我觉得不虐）
啰嗦几句： 题目是大概一年以前跟梅子酱开脑洞的时候就想好了的，但一直拖到现在才写出来。
结合了一点点演员的小美人鱼梗，还有跟梅子酱讨论的漫画内战相关的一些细节，然后整体的设定还是采用MCU宇宙的世界观。还因为我对Namor这个角色一直有种迷之好感，所以我给他安排了一个灵魂级打酱油的角色。
因为作业很多所以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修改，而且在我写的时候看了很多影评和观后感，感觉心情很复杂，脑子也乱糟糟的，本来想写意识流但是看下来觉得这篇什么流都不是，好迷。。。如果谁有什么想法或者意见，我非常乐意接受，我尤其非常非常非常乐意接受批评，因为我感觉这是我写过的最OOC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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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Tony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他不由地想起Steve那套他自己深信不疑的“亚特兰蒂斯”言论。Tony本人从不相信什么水下世界，他一直觉得Steve只是因为在水底下泡了七十年脑袋里出现了幻觉，才会觉得水底下还住着什么人。
“为什么不可能？”Steve歪着脑袋，像个天真可爱的孩子，“看看你的周围，看你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你还记得那些外星人吗？还有神，你知道外星人的存在，也知道神的存在，还有Thor说的九界，我们简直是生活在科幻世界里，结果你告诉我你根本不相信亚特兰蒂斯的存在。”
“好吧，虽然你的反驳还算是有道理，但是我不相信。”Tony点开屏幕，很快就找到了那部动画电影，“看，我们是科幻世界，才不是什么童话世界，神话还多少有一些可信度，但是童话，抱歉，童话故事才不是真的。我最多只能跟你保证，如果有一天谁能抓住一只独角兽证明那种生物真的存在，我肯定会买来送给你。”
“如果我能找到亚特兰蒂斯人存在的证据……”
“勇气可嘉，但是你不能。相信我Steve，有不少人像你一样想着那些美人鱼，有些想了一辈子，只是因为见到过美人鱼的骨头或者是在海难当中产生了幻觉，但是没有人见过他们，也没有人能证明他们。”
“他们不是美人鱼，他们没有尾巴。”Steve转头看屏幕上坐在石头上唱歌的红头发美人鱼，“说不定有一天，我退休了，我可能会去找他们。”
Tony记得在他确认过这就是Steve的伟大退休计划之后，他向Steve保证他会开一个新账户，每天往账户里存50美金，一直到Steve退休，这笔钱就是Tony提供的活动经费，但是前提是他必须带回来一只活的美人鱼给他，好确保Tony未来某一天可能会开张的水族馆里有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美人鱼，然后他就要做一个恶老板，每天逼那条美人鱼坐在石头上唱歌，只要停下来，她身后随时待命的饲养员就会挥舞着小皮鞭上前抽打她细嫩的皮肤。
“我跟你五五分，绝对公平。”Steve被他邪恶贪婪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
“资本家都是吸血鬼。”Steve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但是一个没有尾巴的‘美人鱼’能给你赚多少钱？”
“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尾巴，就让他们表演憋气和水下行走，但是话说回来，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尾巴。”
Steve迟疑着摇了摇头，然后开始盯着小美人鱼发呆。
看看Ariel，尾巴很美，很好看，没了尾巴她也就是个样子好看的普通女孩儿，谁会不喜欢尾巴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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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不是他们就童话世界展开的第一次讨论，闲暇时他们说过很多不着边际的话题，但Steve对待海底世界总是很认真，不仅认真而且很执着，就像是他亲眼见到过那些不可思议的海底人一样。
Tony闭上眼睛，感受着脚下空气流动带来的轻微震动。他讨厌回忆，但是它们自己涌上来，海浪一样冲刷他的理智，于是他开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着是不是可以研究一个新的项目，在脑子里放一个芯片或者是干脆装一个拉杆，只要讨厌的记忆出现，就拉下拉杆，放下闸门，把那些记忆永远的关在门后，再用钥匙锁起来，让他们永不见天日。可是他又想到，这个主意他曾经跟Steve说起过，于是他的思绪又开始绕着Steve打转。他挣扎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朝着Steve的方向望去。
Steve现在就在那里。
他叹了口气，这场景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当他们谁都不说话的时候，Tony就开始小声哼唱小美人鱼的主题曲，Steve就会笑着开始跟着他一起哼。他这么干过几次之后，Natasha就开始在他哼唱的时候默默地拿出她那把泛着幽光的匕首，就那么一边摩挲刀背一边盯着Tony看，以此表达她“你烦人的要命赶快停下”的内心想法。
现在Natasha不在这里，但他不会那么做，以后也不行，再也不能用这个方法去逗St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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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独角兽也会昂着头，踢踢踏踏地穿过第五大道，轻快地跳进Tony的梦中，美人鱼就在Tony的私人游泳池里吐泡泡，大海散发着玫瑰花的香味，龙虾们自己从海里跳出来，排着队跑进厨房里，跳进温度刚刚好的蒸锅里。
可梦境毕竟跟现实不同，当Steve提起亚特兰蒂斯的次数逐渐变多之后，Tony开始担心这是不是某种特别的创伤后遗症，又或者是Steve的潜意识中隐藏的不安让他坚信除了陆地之外还存在另外一种生存空间。
Tony把这种行为当成是一个不太好的兆头，于是他偷偷请了一位心理医生等在Steve晨跑的必经之路上，请她不动声色地给Steve做一次心理评估。不过那位心理医生在间谍工作方面并不擅长，她露出了马脚，评估失败了。
Steve之后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不再说起亚特兰蒂斯。他简直像个谁都不敢惹的小气幼稚鬼。
该怎么跟一个用小孩子的方式跟你赌气的人和好？
Tony告诉你，只要一块蓬松的面包，涂抹上香甜的奶油，再插上一块白巧克力做的，写着“亚特兰蒂斯是真的，别生气啦”的小牌子，就足以赢得Steve的原谅。
“我记不清很多，但我总能看见在那片海洋里，”Steve把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满足的样子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咪。“在我陷入沉睡之前，有一个人在远处看着我。我记得有轻轻的说话声，我不知道那个声音在说什么。也许它只是我的幻觉，可是我每回想一次它都会变得更真实，慢慢地它就从假的变成了真的。所以我总觉得有人生活在水下，他们没有尾巴，样子跟我们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们走了生物进化的另外一条路。”Steve说着从床头柜里抽出一本画册递给他，“你看，我画过他们，想象他们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你说的没错，我总是把他们变得非常童话。也许在海底有许多个小镇，阳光可以照射到那里，鲜红的玫瑰花总是在周日下午准时绽放；在那些小镇里，他们也有音乐，有公园，有旋转木马，有冰激凌和棉花糖。他们用跟我们一样的方式生活，就像是水下的倒影。”
Tony翻看着Steve的画，每一张都很美，他抚摸过纸张的表面，甚至能感觉到海底人的呼吸。Steve是个非常好的画家，Tony抽动鼻子，从画册里闻到了炽热的玫瑰花的香气。“你的故事非常动人，你想拍电影吗？我来投资，就拍成童话故事，我们能赚一大笔钱。”
“别打趣我Tony，没人喜欢这个故事。”他微笑着低下头，“我想过很多次，也许是因为他们也在时刻关注陆地上的事情，所以他们认识我，才会在我坠入大海的时候从远处看着我。或者他们就是那样安葬死者，把死者封在冰里，让他们跟着深海的水流缓缓漂走，继续死后的冒险。也许他们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即将那样被安葬的陆地人。”
“你说得让我想要相信亚特兰蒂斯的存在了。”
“但你还是不相信，对吧。”
“也许有一天我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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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空气变得很冷，闻上去有雪花的味道，他打了个冷颤，张开嘴巴深呼吸着，但他的喉咙里像是有一颗小小的圣女果卡在那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让他感觉紧张又烦躁。
“你不能扔着吃，你知道你肯定会被噎到。”Steve大笑着拍他的后背，那枚无辜的圣女果被他咳出去，弹到了地上。“我早就跟你说过啦。”
“你可没有‘早就’跟我说过，你是在我把它扔起来之后才说的，你指望我狼狈地躲开还是像个傻瓜一样被它砸到脑门？”Tony发出小声的控诉，擦掉刚才咳出来的眼泪。
“你的演讲怎么样？”
“还用说吗，棒。除此之外有什么别的词能形容？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然后让他们接受我的想法是我的超能力之一。”Tony得意地挑挑眉，“你呢，最近怎么样？”
“还行，”Steve低下头没去看他，“我昨晚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说来听听？”
“我看见我在海里，先是在海面上游了一会儿，然后等我适应了水的温度之后我就开始向下潜，刚开始还有阳光，我能看见鱼，海水的温度也还在我能忍受的范围之内。但是当我继续向下，潜到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的时候，海水就开始变冷，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但是我还是继续向下游，直到那些会发光的鱼出现了。我看见在远处有一个人，他好像在跟我说话，可是我听不清。”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Tony眯着眼睛听Steve说个不停，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完全没有注意听Steve在说什么，因为温度刚刚好，小公园的草坪柔软得比家里的床垫还舒服，空气里有一股暖洋洋的被暖炉加热过的味道，一切美好到不真实，就算手边最渺小的不知名的小花都亮晶晶地折射出水晶版的光芒，好像他们正处在某个尖锐又虚幻的电影情节之中。
“然后我看见了我自己。”
Tony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Steve身上。“你跟你自己说话了吗？”
“不，这不是那种梦。”Steve揉了揉眼睛，看上去很疲惫。“我看见那个人的样子，有人类的皮肤，赤裸着上身，戴着像Thor那样的金色护腕，在最深的海底也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芒。他在那里盯着我看。过去的我就在那块冰里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跟死去了很久的人一样，脸上是被人遗忘的表情。”
“你知道一个梦不能代表什么对吧。只是个梦而已。”
“我只是之前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看到过这些。”Steve看上去很不安。
“如果你说你被一个梦吓到了，我就要开始嘲笑你，用最大的声音笑你，不管会不会有人听见。”
“你不会想被人看见我们的。”Steve用苹果砸他，“吃你的苹果。”
接着他们享受沉默和宁静，分享Tony带来的食物，没人再说话，直到太阳马上就要落山，空气开始变得潮湿起来。
“Steve,”他慢慢抬起头看着Tony，表情很平静，但那个表情并不属于Steve,Tony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把原本想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你又要回去做Captain America了吗？”
“再见。”Steve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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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所有人，从他们出生开始，他们做的每一个决定，说出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次呼吸的方式，总有一天，都会让他们感到后悔。后悔，遗憾，懊恼，然后无比痛苦。所有那些没有说出口的告别和告白，所有迟到了的祝福和领悟都是痛苦和遗憾的根源；每一个“早晚有一天”都会变成“为什么没有早一点”，他们总以为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总以为这次不行就还有下一次，他们总是接受教训然后继续做着同样的事情。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可以令人们感到宽慰，那就是永远有一些事情是不可改变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那些既定事实总会发生，他们就像是定点，兜兜转转总要经过那些定点。所以反抗是没有用的，只要接受就好，反正人们总是能在跌倒之后爬起来，要么爬起来，要么永远躺下去，绝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那些不可改变的事情，比如说Tony选择一边而Steve选择另一边，比如说Tony拿着稿子，却只能看着人们陌生的脸说结果本不该是这样。无论如何都会发生，所以其实他们俩都早就做好了准备，迎接着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就算Tony喜欢看着Steve脱下制服和面具，缩在沙发里用傻气的表情跟他说“可是亚特兰蒂斯是真的呀”，就算Tony可以回到过去，告诉Steve亚特兰蒂斯是真的，独角兽是真的，复活节的兔子是真的，所有的童话故事都是真的，但Iron Man也永远只能告诉Captain America，注册法案才是真的。
有些事儿从一开始就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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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Tony有些不知所措，因为Steve曾经是他生活中一个巨大的组成部分，以至于当Steve抽身离去之后，那种突如其来的空虚让他无法忍受。Steve留下了一个难以填补的空洞，在这个空洞中，各种各样的问题如同纸片般纷至沓来，甚至有些时候，Tony能在那个空洞中看到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自己。但那个空洞慢慢就会被填满，他就又要继续往前走，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别的办法？他可不会做那个躺在地上赖着不肯起来的人，Steve也不会希望看见他那么做。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在做什么。”Wasp在他身后对他说，声音很轻，是那种怕吵醒睡梦中的人的音量。
“我坚信这才是Steve想要的，阿灵顿的葬礼是为公众而举办的，”Tony说，“而Steve Rogers应该安息。就在这里，他被发现在此地独自安眠，我们应该完成这个轮回。”
Tony看着Steve从海面沉下去，不经意又想起那本画册上的旋转木马，那些亚特兰蒂斯人，Steve美好又怪诞的梦。Steve会变成那个梦的一部分，向下潜，不断向下，经过那些玫瑰花在周日盛开的小镇，然后继续向下，直到没人能看见他，直到他自己都迷失了方向。与神秘的亚特兰蒂斯融为一体。
这将是Steve的最后一程，他会像他畅想的那样探寻那些神秘的低语，然后他会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有一天亚特兰蒂斯人从海洋里走上来，向世界证明他们的存在。
Tony回到飞机上，看着地面离他越来越远，并快速向后退去。
但他突然看见在海面上，Steve消失的地方，闪过一丝金光，纯粹得如同太阳从海底散发出的光芒，那金色的光亮直直地照进Tony眼睛里，他忍不住靠近窗户仔细向那光亮的地方望去。
然而只是一瞬间，那金色又消失不见了。
Tony深吸一口气，恍惚间闻到了玫瑰花的香气。他离开窗户，不再向外张望。他已经完成了他要做的事情，从此之后他无需担心，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讯息，这片海洋不会允许任何人搅扰Steve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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